八月的布可拉克草原,秋意渐浓,草场已经泛黄,眼看着牛羊的口粮告急,牧民们大多已经转场去了水草丰茂的秋窝子,只有达列力汗一家还滞留在夏牧场,达列力汗要为即将结婚的儿子搭建一个新的毛毡房,因为要等待搭建毛毡房的木料成熟,他们耽误了转场的时间。
马背上的哈萨克族四海为家,拥有一顶结实漂亮的毛毡房是哈萨克男子成家立业的象征,在砍木料的途中,父亲细心的给儿子讲解着搭建毛毡房要如何选取木料,父亲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将毛毡房的手艺教给儿子,但是儿子的心早就飘到了草原之外,是因为儿子想在城里举办婚礼,而父亲则希望儿子在草原上举办婚礼,然而父亲责备儿子不对自己的故土有留恋之情,但儿子对执着的执着不以为然,没能说服父亲的儿子离开了。
哈萨克族千百年来逐水草定居,与牛羊为伴,没有方便移动的毡房,怎能跟随牛羊转场,不学会搭建毡房,又如何在未来的日子里为妻儿遮风挡雨。
到了晚上商量转场的时候,儿子再次想父亲提起要在城里举办婚礼,但父亲依旧执着要在草原举办婚礼,妈妈的意见也是在草原举办婚礼,家庭会议以儿子的出走而告终。
但转场却变的刻不容缓,远处的狼嚎提醒了父亲,再不走牛羊就保不住了,即使儿子不在,他们也必须立刻离开,一大早,路过的游民帮助打包着行礼,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路,三百头羊、四十头牛、三十匹马、五只骆驼,达列力汗带着妻子还有三个外孙,一场史无前例的艰难迁徙就这样开始了。
早晚巨大的温差使得动物时而兴奋、时而慵懒,行进的速度时快时慢,为了不被狼群盯上,她们必须抓紧赶路,这是一场对生命残酷考验的苦旅,能否赶上队伍并顺利抵达秋窝子,除了勇气,还需要一点运气。
而草原之畔的额敏县城,这座丝绸之路上的千年古都,却呈现出一幅完美不同的图景,而小伙子的未婚妻却是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姑娘,没有放过牧的她反而对草原的生活充满了向往,在小伙子说明父亲对他们婚礼举办地点执着的时候,未婚妻做出了他意想不到的决定,决定跟着小伙子会牧场举办一场草原婚礼,但是小伙子考虑的不蛋蛋是结婚的事情,还有以后草原上的生活,因为未婚妻不知道草原上的艰苦生活是她不能想象到的。
小伙子赶回了草原,他想告诉父亲这个消息,却发现家早已不在原地,沿着转场牧道小伙子骑行了一个多小时,却意外发现了自家牧场遗留下来的小羊羔,父亲应该就在不远处。
此时他父亲正在和其它游牧民坐在一起说笑,说起儿子婚礼的时候,而他却不知道儿子已经回心转意决定在草原结婚的消息。这时的父亲也在慢慢努力接受儿子要在城里结婚的事实,毕竟在儿子结婚的时刻,给他们送上祝福比什么都重要。
当儿子赶上自己的时候,父亲只是说了一句,把羊羔放好去前面赶养,儿子的归队让父亲喜出望外,表面上却不露声色,父子间的隔阂在儿子加入劳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,一家人总算又可以踏上征途。终于在经历了艰难跋涉,翻越了三座大山之后,逐渐丰茂的水草和潺潺的水声提醒了父亲,秋窝子就要到了。
父亲放慢了脚步寻找合适的地方,作为一家人的栖身之地,山顶会面临着烈风,谷底又面临着洪水的侵袭,祖辈的经验告诉父亲,山脊的阳面缓坡才是稳妥的安家之所。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,疲惫不堪的一家人总算顺利抵达,而更间距的认为才刚刚开始。
天刚亮,女主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制作毛毡,需要赶在湿度最大的清晨,将刚刚减下来并冲洗过的羊毛拍打蓬松,令他们分布的更加均匀,再浇上开水,令每一坨羊毛都紧紧缠绕,毛毡不是织出来的,而是滚出来的,几个小时的滚来滚去,使得挤压在一起的羊毛越发紧密,成为毡房的墙壁和屋顶,为草原的生活遮风挡雨。
另一边,父亲带着儿子制作毡房的骨架,将两米多长的纸条掰直,刨去多余的树枝,经过反复多次的校准,最后成为笔直光滑的木条,才拥有了成为毡房骨架的资格,骨架扎的好坏直接决定了毡房是否稳固。而游牧生活要求毡房必须便于携带,网格结构良好的伸缩性变成了移动zhanfang墙体的首选,搭建的这座崭新的毛毡房,将成为小伙子和妻子未来的居所,围上一圈草做成的席子,天热时打开毛毡草墙围便是天然的纱窗,而房顶的毛毡则通过伸到屋内的布条固定,想要采光时只需解下布条,便拥有了全景天窗。
在搭好的毡房里,父亲语重心长的说:这可能是这辈子搭的最好一个毡房,你以后要学习搭建毡房,为自己的家人搭建遮风挡雨的居所。